是一档“反套路”的真人秀。
十几名素人大学生,真刀真枪比赛,真情实感投入。没有流量明星,没有戏剧冲突,有的就是解题、攻关。充满少年意气,也充满理工科的耿直。
它是大疆,对,就是做无人机的那个大疆,于今年3月推出的一档纯素人真人秀《超能理工派》。
去年夏天,节目组将一群理工科大学生请到深圳大鹏的别墅里,分成两大阵营进行烧脑任务比拼。真人秀最直观的效果是,理工科生用实力收割了一群迷妹。有姑娘在知乎上评论,嫁人就嫁理工男。
“他们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,真的是会发光的。”节目制片人黄子津说着,也摆出了迷妹脸。
布置机关,改造家居,还有机甲battle
参加的节目的学生,都是2017年全国大学生机器人大赛RoboMaster机甲大师的参赛选手。
一队来自华南理工大学,他们是去年RoboMaster比赛的冠军队,队名为 “华南虎”;另一队,则是由来自上海交通大学、电子科技大学等高校高手集结而成的“复仇者”队。
冠军队的出场
复仇者队的出场
大家此前都没录过电视节目,遑论真人秀。华南理工大学学生、冠军队队长卢欢鹏说,他们就把它当成一个科技夏令营——节目组发布任务,他们完成任务,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
冠军队队长卢欢鹏,一个说话带着软萌南方口音的大男孩
这些任务有——秘密潜入、改造智能家居、无人机大战,人机大战……复仇者队队长、西安交通大学毕业生孟国涛告诉科技日报记者,没有剧本和勾兑,他们唯一知道的,就是第二天几点起床。
复仇者队队长孟国涛,网友叫他“那个胖子队长”
刚住进别墅不久,节目组就为首批12位队员发布了第一个任务:一段噪音。
大家的第一反应是面面相觑——“猝不及防。”“好方。”
原来,得将音频频谱转为txt文档,才会看到隐藏其中的信息。
解题界面
接下来,就是重头戏——队员要用节目组提供的各种道具,制作重重关卡,防止自家的“能量包”被对方窃取。
至于机关是什么、怎么破,全由队员自己想办法。
激光固定座、反光镜、摄像头、Kinect套组、电子秤、热成像仪……大家摆弄着这些小玩意,脑洞大开。 “可以想方设法设计对手,比较好玩。”卢欢鹏咧嘴一笑,表示对这一安排非常满意。
复仇者队为冠军队设置的关卡
冠军队为复仇者队设计的关卡
你也能从这些环节看到理工科学生的“小趣味”。
冠军队设计了“步兵欢迎阵列”,他们用了摄像头的帧差识别,只要有活动物体在摄像头前经过,就会触发客厅里的电视播放 “欢迎视频”。结果,这段视频被复仇者队冷漠无视,只得到了句“好蠢”的评价;复仇者队利用Kinect套组设计了体感识别,必须有人高举双手做投降状站在摄像头前,否则就会触发警报扣分,结果,冠军队一进别墅,直接就把Kinect给关了……
“他们的有些解题方法真让我们意想不到。”让黄子津印象最深刻的,是复仇者队做了一个小机关:钥匙放在盒子里,盒子上方圆形开口处有一块摆杆来回晃动,只要有人试图将手伸入盒子拿钥匙,就会碰到摆杆,触发警报。
冠军队队员看到这一套路,直接嗤笑了一声:“幼稚把戏。”他们拿了条绳子,下面挂了块磁铁,直接把钥匙吸了出来。
还有这种操作!
不吃套路,撕掉标签
孟国涛觉得,那段录节目的日子,跟和团队一起准备机甲比赛的日子很像:聚在一起,熬夜讨论,优化方案,只为成品出现那一刻的成就感。
“这些任务都瞄准生活中的应用,不是为了‘玩’而‘玩’。”实战性让这群理工科学生玩得挺爽。比如,他们被要求实施“懒人计划”,在24小时之内用简易道具做出智能家居,复仇者队自己拿纸箱做改装,加上人脸识别算法,设计了智能拖鞋柜——它识别到进门的主人之后,就会乖乖送出主人的那双拖鞋。
节目录了三个星期,黄子津也陪了三个星期。她频频感慨队员的认真。“可以连着好几天熬夜,‘爆肝’做试验。”
赢了,并不能得到什么;输了,也不会失去什么。但他们从来都全情投入。
有一期任务是人机大战,冠军队设计的机械手要和人类玩家进行“别踩白块”游戏对阵。屏幕上方会滚落下黑白两色色块,机械手需要识别出黑色色块并点击。
械手需要快速反应,踩中黑块
这对机器的稳定性和反应速度都是一大考验。但调试时,程序一直运行得磕磕绊绊,时好时坏。那天深夜,队员都休息后,冠军队的成斌默默坐在大厅里,抱着台电脑改bug,直到太阳在海平面泛起光来。
正式比赛时,机械手还是出了问题,很快落败。
黄子津记得,宣告失败时,成斌背过身去,在脸上抹了两把。“我知道他是个铁铮铮的汉子,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。”
气氛压抑。夏季的深圳又落起雨来,如同电视剧里的桥段。
卢欢鹏出了门,到超市去买烧烤和食物,让队员来一次难得的放松。“平时在实验室里,他是那种今天晚上不做完谁都不许走的那种人。但那天,变得柔情起来。”黄子津说。
其实,吃饭的氛围依然是轻松中带着杀气,比如卢欢鹏一边夹着烤肉,一边拍着队员的肩膀:“今天下午的机器人比赛,我们一定要赢;要把对方的血都打光(机甲比赛和电子竞技一样,也要打掉对方的血量条)。”
做真人秀,重点在“人”。节目无意打造什么“人设”,但也捕捉到了这些细节。
“这里面一点演的成分都没有。”黄子津说,节目里就是理工学生的真实日常。“理工科生”标签的背后,是鲜活的、有各种性格的年轻人。
让工程师文化流行起来
节目已经收官,理工科生们的生活也回到正轨。
现在的孟国涛已经毕业,在大疆当起了工程师。
在网友的评论里,他被称为胖子队长,看起来总是云淡风轻,又能在几秒内就分配好任务,雷厉风行。
大家都说节目里的他们是“大神”——代码说写就写,道具说改就改,仿佛万能小叮当,总能化腐朽为神奇。
“对‘大神’这个说法嘛,我们心里还是接受的。”孟国涛笑,“我们经常参加比赛,能力可能会比普通理工科学生‘强一点’”。
两队机器人比赛现场
节目播出后,也有人找到队员,问技术问题,打听前路方向。孟国涛常被问到的问题是——怎样做,才能变得像你们一样厉害?
“实践经历匮乏是目前工科本科生的主要短板。”念工科,需要实践,而“点亮”实践技能点的最好方法,就是做项目或者参加比赛。因为,就算在课堂上学到了知识,但实际应用中,可能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。“有的时候,你做着做着,才会恍然大悟——哦,原来这就是上次老师教的那个知识点!”孟国涛说。
不管是RoboMaster比赛,还是《超能理工派》,大疆都喜欢说“工程师精神”——它想给理工科生一个舞台,让聚光灯都打过来。
在孟国涛看来,“工程师精神”是一种理念。“可能说起来比较大,听起来比较假。但我真的希望能通过技术和能力,给世界带来一点小小的改变。”孟国涛的微信签名是——“we make the world a better place。”
卢欢鹏对工程师精神是这样理解的——不投机取巧,扎扎实实,一步一步,把产品打磨好。“就是要有……嗯,工匠精神吧。”他似乎为自己用了个“大词”而觉得不好意思,犹豫了一下,还是觉得这个最准确——工匠精神。
4月27日,《超能理工派》播完最后一期,全网播放量约为4500万。
黄子津坦言,和动辄上亿投资的真人秀比起来,这档节目只能算是一个“票友级别的尝试”。当年筹备节目时,他们的想法很简单——让理工科生的好,被更多人看到。
他们曾四处向国内顶尖综艺团队取经,但大家普遍不看好,觉得领域太垂直,也很难吸引人。某视频网站做了个预判——你们这档节目的全网播放量,大概也就在300万左右。
“但是现有的节目提供给观众的东西就是好的吗?如果节目都是选美,观众就觉得‘美’才有价值;如果节目展现更多发明家和创造者,观众就会意识到,这也有意义。”节目还是做了,黄子津说,也许有人会觉得他们幼稚又任性,吃力不讨好,“但总要敢为人先”。
黄子津用心看了几乎每一条在社交网络上对节目的评价。她想,之所以还能收获这个“还不错”的播放量,可能是因为理工科选手身上那真实的魅力。普通观众在围观他们闯关“打怪”的过程中,发现了其中的趣味。“录完节目,我都成了他们的铁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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